难确定他的是真是假，但这年轻人的坦然，却又让人不得不信。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仿佛要吐尽心中的纠结，先前无论他自己如何，他心中当然始终都是抱着期望的，他那威势又何尝不是在恐吓墨白，让他不敢开口出坏消息。

    只要墨白不出来，他便始终抱有一丝期望。

    实际上，这便是一种最愚蠢，而又所有人都避免不了的心理。

    一面心中怀着最悲观的意志，而一面又最强烈的不肯接受现实！

    纠结之下，没有人能够再保持冷静。

    就如刚才，他如此愤怒，却最终只听墨白提到治疗两个字，便不敢让楚若先拿下墨白，这便是抱有期望的最大证明。

    可是这一刻，再面对这年轻人，他却再也没有了心理上的优势，一个真正不怕自己的人，再如何恐吓结果也不会变了。

    微微闭了闭眼，他知道，自己的情况是如何，便是如何了。

    当心中真正定下来的时候，人反而会平静起来。

    墨白眼神一直注意着楚老爷的神色，身为医者，察言观色的本事是少不得的。

    见他吐出那口气，墨白眼中一动，又突然笑道：“当然，您也不要误会，我并不想死的，所幸自己还有些能为，如今我这条命却还是有些希望的，虽然还不乐观，但却也寻到了几分生机，每日里靠汤药保着性命，至今仍然还在生命线上奔波。这次之所以来为您治病，一是出于医者治病救人的职，二也正是为了挣些汤药钱，以求续命。”

    “嗯？”楚老爷目光又波动了一下。

    “就不在下了，还是楚老爷您的情况吧！”墨白话题一转。

    经过这番波折之后，楚老爷当真没了脾气，深吸一口气：“您请！”

    墨白点头，神色正了正道：“先您放心，如今可以确定的是从您恢复知觉的那一刻开始，您的情况其实就已经好转了，在下的药效也的确见到了，这一点是绝不会有误的。”

    “先生是我现在已经好了？可以下床？”楚老爷眼神一瞪，但又瞬间平息，他明显一动不能动啊，墨白却信誓旦旦。

    “可以！”墨白直接点头。

    楚老爷沉声问道：“先生，还请您明即可？”

    “还是在下先前的那句话，只待您能找到，您心中那深藏的恐惧究竟来自何处，将它释怀，那便可以动了。”墨白面色不再轻佻，而是正经沉声道。

    话题再次回到了原点，但现在却不一样了，楚老爷眼中当真开始思索起来，半晌之后却仍然摇头道：“先生，老夫当真没有觉得心里有何不妥。”

    墨白却只是看着他不话。

    两人对视，又过半晌，楚老爷再次紧皱眉头道：“先生不信？老夫虽然不敢为人光明正大，但要真能令老夫夜不能寐的亏心事，当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