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永历十一年(七)
保证之类的说法。
“唐兄,从即刻开始,切记不可张扬。”
“嗯,在下一切依应龙的就是了。”
这话,陈元良出发时就说过,此间又是旧事重提。本就是请人帮忙,唐兴远也是“客随主便”,当即便应下了话来。
很快的,一艘打着西班牙旗号的船只驶近。搭了栈桥,一个上着欧式上衣,下面穿着紧身裤的男人拿着鹅毛笔和书册,在一队头顶盔,身着半身甲的卫兵的护卫下等上船来,鼻子扬得老高。另外,还有个汉人打扮的男子随行,紧随在那男人身旁。
这是例行检查,陈元良是长期走南洋的商人,甚至更是定居在南洋,只是不在此处罢了。对此间的情状非常之了解,应对上亦是无有半分不妥之处。
此间,陈元良应付着港口的盘查人员,唐兴远亦是打量着来人。只见得这些家伙皆是黑发、黑目,眼窝深邃,五官如刀削斧凿一般立体,在肤色上也比他之前见过的那些荷兰人、英国人要深上一些,算是小麦色,但或许是在海港晒多了,显得更深一些。
确是佛郎机人无疑,他心中如是想来,待那来人通过通事问及他此行的目的,他亦是照着陈元良之前教他的说道,只说是来采购香料的,仅此而已。
进船舱搜检的西班牙士兵过了片刻之后就重新回到了甲板上,与那人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堆,那人便又是趾高气昂的离开了陈元良的船。临走时,还不忘吩咐两句,这几句话不需要通事翻译,陈元良也能听得明白,当即应了下来。
“可以入港了。”
船舱里显然是已经被翻得乱七八糟了,从唐兴远的随从的神色上就能看得分明。对此,陈元良显然是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道了一句他们在查违禁物品,就将此事告一段落了。
他们的船缓缓的驶入了港口,绳索刚刚拴好,便又是一队西班牙港务人员登上了海船。这一次,会员没有关注这些人的相貌和服饰,因为那些叽里呱啦当中,尤其是经过了通事的翻译过后,他只觉得是份外的耳熟,并且只在转瞬之后便想明白了出处在哪。
“不是方才刚刚检查了一遍了吗,怎么又检查?”
心中如是想来,但他也知道出门在外,尤其是在别人的地头上,这等废话是绝对不可说出口的,一如此间全然是习以为常的陈元良一般。
作为船主,陈元良应付着来人,将此行从何处开始、在哪里停靠、停靠了多久、收购了何种货物、每样各有多少,乃至是船上的船员、客商的籍贯、目的都讲了一遍。看那熟练程度,显然是之前有专门背诵过的。等到了他的时候,亦是不甘示弱,将他此行前来收购香料的目的一股脑的倒了出来。
“带着你们的账簿,还有这个,去港务局。”
第二次的搜检依旧没有搜到什么违禁物品,临了,为首的那西班牙人撂下了这么句话,旋即便带头下了船去,完全不等陈元良的反应。
陈元良对此倒是脸色一沉,但也没有说出些什么,带着自家的账簿和检查的单子,以及船上的其他海商一同下了船,步行向远处的那个大门口正在排队的西班牙建筑走去。
旁人在侧,唐兴远也没好出言问及,只是看着其他海商的面色似乎都不怎么好看。行至那处港务局的所在,一眼望去,前面排队的大多都是汉家打扮,只有少数的欧洲人和南洋土著。与这些少数派的神色轻松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这些汉人多是面色不虞,一如会员的同伴。
排队的都是来往的海商,有来的,也有走的,都要到这里走上一遭。唐兴远站在那里,细细观望,很快就注意到那些欧洲人和南洋土著与汉人海商的不同,但是没等他继续观察下去,只见得几个汉人海商一脸怒容的走了出来,压低了声音的闽南方言很是不干不净的,旋即便离开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