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西山煤事
们,在晨曦的阳光中,在解开宵禁之后,自己都从坊家中出来,抬上了放在坊碑下的柴火,有说有笑的奔着六十里外的红螺山而去。
今天太阳是真的打西边出来了
这平日里都得踹门才能喊得动的民夫,这就出门自己背柴了
稍一细听,原来都是知道柴改煤的消息,而且还是第一年,惜薪司还是半柴半煤都收,据说第二年就是都收煤。
朱家皇帝居然罕见的不那么薄凉寡恩,这最后一次抬柴,大家都凑个热闹。
赵旉也是头一次见到抬柴夫居然还有说有笑。
他也脚步没停,到了红螺山之后,才看到了台基厂的掌印太监阮修,他赶忙上前俯首说道“见过阮公公。”
这阮修可是中极殿大太监,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但是据说,昨日新天子在中极殿兴奋的手足舞蹈,回到乾清宫居然安稳的睡了,这就是个信号。
这位阮修进了宫才改姓阮,是阮安那一脉的人,可是整个大明宫里常青树只要是宫廷营建都少不了阮姓,阮姓也一直是台基厂的掌印太监。
台基厂就在东交民巷旁侧,是宫廷里出图纸的地方,每到宫廷、皇庄营造,那图纸多半出自台基厂。
阮修也是笑脸相迎,说明了来意,笑着说道“赵公公,惜薪司到所有采烧厂的柴,要被皇爷拿去西山煤田撑煤洞,你折好价,到时候去西山煤田取煤就是。”
“今年没有黍柴了,你记得提前做好领煤炸的账。咱们都是先帝爷的同僚,蒙万岁不弃,还用咱们,把差事办好了,咱们也好过于掉脑袋,或者被赶出宫,你我都知道,出了宫什么下场。珰,珰,唉。”
“某省得。”说起这个,两个人沉默不言,魏珰倒了,他们其实心里没着没落,生怕哪天被田尔耕踹了门,第二天入了水牢,第三天死在午门外。
“万岁爷也需要人给他办事不是魏珰活着的时候,我们活的不好,魏珰死了,我们不也一样最后苦的都是咱们这些苦哈哈,唉。”赵旉沉默了很久,才有点不甘心的说道。
阮修看着红螺山的秃山忽然用力的一提气,振奋着精神说道“咱们这个万岁爷,可能不太一样,王文政王公公,前天给国公府送了一万两银子。”
“但愿吧。”赵旉依旧不安,他就是干个记账的活儿,不像阮修,还能做工程营建的图纸,人家靠本事吃饭,他就靠脑袋灵光吃饭。
两人谈论的王文政,蓬头垢面的闯进了乾清殿,干渴的嘴片都开了裂,眼睛里都是血丝,不过人还是很亢奋的给陈德润塞了一张银票,毕竟陈德润是乾清宫太监日常人情往来很有必要。
王文政找到了还在梳理惜薪司账目的大明天子。
“万岁爷,都办好了。魏良卿比较贪,自己占了两百多窑洞,算上乾清宫原来有的窑,咱们现在有三百零三座窑洞。”王文政先行了个礼将气喘匀的说道。
朱由检让宫女搬了个凳子,取了两碗酸梅汤给王文政解暑,他翻动了半天的账目,说道“这不对呀,账本上魏良卿也就一百零二座窑洞。哪来的两百多”
朱由检反复核对之后,还是只看到了一百零二个窑洞。
乾清宫在西山有七十个窑洞。这事他倒是清楚,整个西山有近六百窑洞,乾清宫的窑洞的煤炸,多数都给了内监兵仗局和工部打铁用,算是皇庄的一部分。
王文政看着座椅再看着酸梅汤,觉得自己的爷,今天有些怪。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说道“魏良卿的爹很贪,他都没告诉魏珰,臣和七个百户一起去的,到地方才知道,这厮手底下二百多座窑洞,多数都是他自己挖的洞,也没个地契,在魏良卿那边还有一个账本,那才是真的。”
“这厮的窑洞违规营建不说,撑洞子的木头都是朽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