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西山煤局
是冢中枯骨了。
幸好,万岁爷给了他两次面圣的机会,这才算是勉强留下了一条命。
“万岁爷,这两天西山煤田不太平,有家仆背主投献,也有巧取豪夺。”徐应元眼神中罕见的带着一丝狠厉。
朱由检放下了手中的账本,看着徐应元说道“具体说说。”
徐应元琢磨了一下说道“万岁,惠安伯张庆臻,其七世祖为张升,是仁宗皇帝张皇后的兄弟,靖难有功,正统五年封的伯,有煤窑二十六座,皆数盗采侵占,未有地契,皆由家仆陈守训、于锋、孙杨等人管理,前几日投了宁国公府煤田,臣应了。”
“阳武侯薛濂,其八世祖为薛禄,靖难有功,永乐十八年封伯,煤窑三十座,和张庆臻一样,家仆投献。”
朱由检点头,这是当初交待给徐应元的任务,他想了想说道“尽管去做,都是侵占国产,既然无地契,他们也磨牙磨不出个所以然来。”
西山有地契的煤田就没几座,祖训凿山伐石之禁,虽然是一句空话了,但是依旧在制度上,卡住了他们的喉咙。
徐应元眼中狠厉再出说道“驸马都尉侯拱宸,尚穆宗皇帝女寿阳公主,掌管宗人府事,驸马都尉巩永固,尚光宗皇帝女安乐公主,驸马都尉刘有福,尚光宗皇帝女宁德公主。”
“三人也是五军都督府的都尉,要强占原来宁国公府的煤窑,说是当初有一百三十五座煤窑,魏良卿就卖给了他们,有文书,但是无地契,臣没应。”
“宁国公府的账目上,没有这三人的买卖,西山的档案里也未有此事。西山煤田的账房说没有这笔买卖。他们就冲到了煤窑准备打砸抢,涂文辅让净军拔了剑,才算是压下这事。”
朱由检看着徐应元问道“你是说,三个驸马都督空口白牙,想要强行吞占内监煤窑”
“是。”徐应元赶忙说道“此事千真万确,而且绝不止这三个驸马都尉寻衅滋事,这小半个月,勋戚前去有数十人,西山煤监三千净军皆看在眼里。”
“臣等为天子家奴,本不应拔剑相向,但是窑民出窑,提锄钎与他们对峙,眼看着窑民与三驸马都尉就要打起来,才迫不得已让净军出鞘。西山煤田数万窑民也可作证。若此事臣有半句谎言,天诛地灭,千刀万剐,愿受磔刑,永不入土”
是的,徐应元没有谎言。
但是他瞒下了一些实情。
窑民为什么敢和三驸马都尉对峙
这里要是没有徐应元他们从中挑唆,三千净军给窑民壮胆,千户坐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窑民这些黑户一万个胆子,他们也不敢,毕竟窑民多数都是黑户。
徐应元也是察言观色,信王府的宫宦几近数百人,他也有一些人脉,知道万岁爷最近在为了银钱发愁,他看着万岁爷的关注点在强占内监煤田之事上,当堂告了三都尉一状。
虽然有点不懂,以前那个对银钱不是很上心的万岁爷,为何一直盘账,但是西山煤田是他活命的机会,他为了自己这条命,没有具体说细节。
朱由检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这一大段的话,他知道肯定另有隐情,百姓锄钎对峙驸马爷,本身就古怪的很。
但是事情的性质很清楚,三驸马都尉内监的面子都不给,就是准备硬抢
在事件的性质上,绝对没错。
魏良卿死了,可是宁国公府的人都还活着。
朱由检考虑了良久说道“朕让你梳理西山煤田,你大胆去做,给窑民涨价到两文,朕这事是知道的,王文政回来的时候,也曾告诉了朕。本就是侵占不法之事,他们没理。回西山,朕还是那句话,不得对百姓动手也要正确的区分民和百姓。”
朱由检可不会只给他一句话,写了两副字,交给了徐应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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