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头想起了什么：“对了，唐糖也翘课了，她人去哪了？”

    林若抿了抿嘴，斟酌着要不要说实话。

    “……我记得早上看到赵媛玉带她去厕所了，我去厕所找过，没看到她。”

    周老头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赵媛玉她妈都快当市长了，陆离他爸来了也惹不起啊，你劝劝唐糖，让她忍一忍，实在忍不下去了，我给她批假，让她回去自学，熬到高考，一切就结束了。”

    “好，我找到她会给她说的。”

    “进去上课吧，我刚刚在窗子那里看到你走神了，老师现在讲的都是重点，别分心，好好上课。”

    “嗯。”

    林若回到了教室，不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将注意力集中在课堂上。

    周老头待她真的很好，林若不想让这样好的老师满眼失望。

    林若每天都会翘掉最后一节课，方便去奶茶店打工交班，周老头提前给科任老师打过招呼，所以老师都睁只眼闭只眼。

    放学铃声响起，学生穿着清一色的蓝色校服，叁叁两两走出学校。

    “一杯柠檬红茶。”

    柜台上放着十张崭新的红票子。

    “答应你的，吞了，给一千。”

    钞票红的刺眼。

    她看不起母亲为了赚钱去做鸡，可她现在好像又和母亲没什么区别。

    林若慢吞吞的伸手拿了过来。

    “稍等。”

    奶茶做好了，林若递给陆离。

    “我去打球了。”

    陆离朝她挥了挥手。

    幸好这次没缠着她。

    林若松了口气。

    十点，林若打扫完卫生，准备关门。

    路灯下，一个浑身脏兮兮头发凌乱的女孩，一路小跑，在关校门前最后一刻，离开了学校。

    林若怔住了。

    那身衣服，和唐糖今天穿得一模一样。

    对方似乎也看到了林若，跑的更快了，跟做贼似的。

    保安大爷在她走后，嫌弃的啧了一声。

    “真晦气，一身粪水，怕不是掉茅坑了！臭死了。”

    林若想起赵媛玉拖走唐糖去厕所时的模样。

    想起陆离说旁边隔间有声响。

    想起透过底部缝隙，看到的那根沾满排泄物的拖把。

    一瞬间，林若心头五味杂陈。

    唐糖在臭气熏天的厕所，呆了整整一天。

    只因为害怕别人看到她一身排泄物的狼狈。

    赵媛玉带着一帮混混欺辱她，所有人都袖手旁观，只有陆离站了出来。

    那是出现在她面前的光啊。

    可是却在最狼狈的时候，听到了林若和陆离在厕所做那些事情……

    林若锁上了奶茶店的门，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回家。

    在她身后不远处，有人悄然尾随。

    她回到了出租屋里，屋里空空荡荡的，屋子里是说不出来的沉闷。

    明明安柯说今天就会把林瀚海接回来的。

    可是他们都不在家。

    可能……出事了。

    大概是化疗后并没有太大好转，林瀚海又一次轻生了吧。

    林若已经习以为常了。

    她洗了把脸，厕所灰蒙蒙的半边镜子，倒映着疲惫的一张脸。

    深沉的黑眼圈，布满红血丝的双眼，脸上没有一点血色，眼神闷的像一潭死水。

    陆离这样娇生惯养的，居然能看得上这样一张脸。

    也是挺好笑的。

    林若洗了个澡。

    连洗澡的时候都得小心翼翼的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