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原海看了看石槿柔，眼神之中多少有些埋怨，因为他对女儿的聪慧心知肚明，六皇子是何用意，说不定女儿心里早已明了，可又装作不明所以的样子向他提问，倒像是在考较他的心智似的。</p>

    尽管石原海心里多少有些不满，但他依旧答道：</p>

    “对，虽然段府一事已经过去有段日子了，但三皇子复仇之心未必有所减弱，所谓树大招风，若为父由七品县令直接被提拔为吏部侍郎，单凭抗洪救灾之功，难免有些牵强，容易遭人嫉恨不说，更容易招致三皇子的怀疑，有了隋朝云的前车之鉴，六皇子又岂能让为父重蹈覆辙？”</p>

    石槿柔察觉到了父亲的埋怨，她腼腆一笑，说道：</p>

    “爹，女儿不是明知故问。女儿只想听听爹爹的想法，不要真就念了大皇子的好，而轻视了六皇子。现在朝堂之上风云变幻，爹爹又要马上进京了，以爹爹在义安的作为和您升职后的品级，不管咱们愿不愿意，卷入储位之争已经无可避免了。既然躲不了，那咱们到底选择支持哪位皇子就尤其显得至关重要了。”</p>

    石原海没说话，只默默点了点头。</p>

    石槿柔接着说道：“所以，女儿以为，六皇子的真实用意并非只是为了保护您！”</p>

    石原海浓眉一挑，不由问道：“哦？还有其他用意吗？”</p>

    “有！”石槿柔肯定地说道，“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六皇子殿下特意劝谏皇上不要急于提拔父亲，除了对您的保护之外，他还想让大家觉得您不是他的人，和他不是一伙的，他几乎主动将您推到了大皇子的阵营里。”</p>

    石原海若有所思地说道：“小柔这一说，为父还真觉得六皇子似乎确有此意。可他又是为什么呢？”</p>

    “爹，依您对三位皇子的了解，您更希望哪位皇子将来能继承大统？”</p>

    石原海略一思索，说道：“六皇子。”</p>

    “这就对了，您心里期望的是六皇子，那您进京以后自然会帮着六皇子，对吧？”</p>

    “嗯，应该是这样的。”石原海回答得很坦诚。</p>

    “其实六皇子殿下最担心的也就是这个。”</p>

    “怎么会呢？难道他不希望我帮他？”石原海疑惑问道。</p>

    石槿柔莞尔一笑，说道：“不是，其一，朝野上下说起将来储位，除了大皇子和三皇子之外，几乎无人认为六皇子也有意储位，而六皇子正好利用了这一点，以方便自己暗中积蓄力量，所以，他不能明着让爹帮他；其二，您进京之后，不管是文选司郎中还是侍郎，都是任职吏部，吏部是大皇子的天下，若大皇子察觉到你在帮着六皇子，那您会有好结果吗？所以，六皇子殿下无论为自己着想还是为爹爹考虑，他都不希望你明着帮他。”</p>

    石原海恍然说道：“原来如此！六皇子殿下真得没有储位之心吗？”</p>

    石槿柔摇头说道：“六皇子殿下的储位之心怕是多年以前就已有了，只不过他深藏不露，伺机而后动罢了。”</p>

    石原海沉吟问道：“依小柔之见，为父进京之后该如何自处呢？”</p>

    石槿柔微笑说道：“身在曹营心在汉！”</p>

    石原海点点头，说道：“明白了！明着，与大皇子站在一起对付三皇子，暗着，帮六皇子对付他的两位皇兄。”</p>

    “小柔觉得，这才是六皇子殿下削夺爹爹代知府，并劝谏皇上不要急于重用爹爹的真实用意。而爹爹之所以能有现在的升迁，也正是六皇子殿下暗中的鼎力相助！”</p>

    石原海沉默了好一会儿，感慨说道：“小柔，你对为父说实话，六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