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颜儿的一声厉喝，吓得两个小厮，腿脚一软，屈膝跪倒在她的面前，哆嗦地喊道，“大小姐，大小姐---”</p>

    即使被贬为沈府的下人，但沈颜儿这些年在沈家的余威，怎能一时散去。</p>

    沈颜儿朝着这两个小厮，缓步轻移，及至来到他们的身前。</p>

    一步一步，极尽隐忍。</p>

    “纵使颜儿此刻，已非沈府的大小姐，但颜儿的身上，依然留着沈家的血。”沈颜儿冷冷地道，“少爷只是因一时之气，才贬颜儿为奴，若哪日少爷念及姐弟之情，你们觉得，颜儿还是沈府的下人吗？”</p>

    骨子里，她是高傲的，绝不能容许任何人的侮辱。</p>

    “大小姐，饶命。”两个小厮，被沈颜儿吓得，连连哀求，“饶命啊，大小姐。”</p>

    一个失势的大小姐，哪怕再落魄，也是出身高贵的大小姐。</p>

    羞辱主子，口出狂言，实乃大罪，两个小厮一思及此，更是吓得瑟瑟发抖，懊悔不迭。</p>

    沈颜儿心中一软，朱唇微启，刚欲说此事作罢，可话还未出口，她的背后，已有声音先她一步传来。</p>

    “颜儿姐姐，如今，你只不过是一个低微卑贱的下人，却还能在沈府作威作福，颐指气使。颜儿姐姐，本少爷真是小看你了。”沈少爷面沉如水，清雅的脸上，似乎带着几分憔悴。</p>

    “你--”误会了，沈颜儿本想开口解释，可话一到嘴边，又被她生生地咽下。</p>

    她该怎么解释？</p>

    他，一直以来，只相信他所看到的，就如九年前，娘杀了清姨，他就对娘和她，恨之入骨。今日，他 只看到，她仗着大小姐的身份，欺凌下人；今日，他只看到，两个小厮跪在她的面前，苦苦哀求。</p>

    这就是事实，这就是他所看到的事实。</p>

    “沈颜儿，你也只是个下人。”伤人的话，从沈少爷的口中，冷冷地吐出，毫无一丝温度。</p>

    在他的眼里，她不是姐姐，不是---，只是个下人，一个卑微低贱的下人。</p>

    “是，少爷。”沈颜儿低下头，敛尽一生的高傲。</p>

    这些年，他性情大变，皆因娘杀了清姨，害他从小失去清姨的疼爱，故而，在清姨死后，她替清姨宠他，也为娘亲在赎罪。</p>

    本以为，她用一生的清誉，便可剪断她与他之间的牵扯不清，便能做到心如止水，不为他忧，不为他痛，然而---，沈颜儿不禁苦笑，她似乎真的做不到，否则这次，她又怎会在他的面前，处处退让，不敢为自己澄清。</p>

    沈少爷拂袖而去，而那两个小厮，早已逃之夭夭。</p>

    沈颜儿抬起首，眸中泪盈眼睫，他的身影，逐渐地淡出了她的视线，这衬谬的爱恋，没有开始，有的只是，一个早已注定的结局，无缘无份，徒留心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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