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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将士们衣甲鲜明,马肥体壮,显然不是餐风饮露、披星戴月的匆忙赶来。
江城的将士是真正从战场上爬出来的人,个个身上都带着煞气,剑虽未出鞘,却比剑弩寒光指向更有压迫感。
这些人一代又一代,驻守在江城,跟着一代又一代的南安王出生入死。
他们眼里没有皇权大于天,更没有君威至上的思想,他们只忠于领着他们百战沙场的南安王,而非千里之外不知模样的帝王。
他们是嗜血的战士,是这个国家最锋利的宝剑。
也是这个帝国最大的隐患。
左立眯起了眼。
忽然,又传来一阵进军的号角声音,左立抬眼瞧去,左前方,身着金甲的戍京将士行走在皑皑白雪间,宛如一条盘旋在雪地上的金色巨龙,千万人列队并进,步伐一致,脚步落在雪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为首的一人红袍金甲,背后旌旗书着一个王字,正是京城节度使王子腾。
水汷躺在软轿中,胸口的伤口虽然止住了血,但情况并不见好,时而昏迷,时而醒来。
眉头紧皱,不知在做着什么噩梦,额上汗水涟涟,湿了鬓发。
水晏捧着暖炉,坐在一旁,照看着他。
秦远挑帘,道:“枭骑到了。”
水晏抬头,微微皱眉,问道:“这么快?”
秦远点头,道:“他们原本就潜伏在各处,昨夜见了我放的信号,星夜赶来,来...”
讲到这,看了一眼昏睡不醒的水汷,眼神一暗,道:“来保护王爷。”
水晏目光撇到不远处正在赶来的京城戍兵,道:“京城兵力有二十多万,枭骑纵然能以一敌百,护送王爷回江城,但这也是下下之策。”
“江城粮草不足,素来依仗金陵,若是此时与朝堂闹翻,无益于自绝死路,况海贼又虎视眈眈,屡有进犯之意...”
水晏摇了摇头,道:“你去让他们离开,好生向陛下请罪。”
秦远苦笑,道:“普天之下,唯有南安王能指挥的了他们。那夜的信号灯,是王爷临行之时交给我的。”
水晏一怔,袖子忽然被人抓住,身后响起水汷微弱的声音:“扶我...扶我下去。”
水汷脸色苍白,并无半分血色,他歪着身子,眼睛半睁,露着一双满是血丝的眸子。
行动间抽动着伤口,一阵一阵钻心的疼,水汷强忍着疼,揉了揉眉心,道:“他们只听我的话。”
“给我穿甲。”
冬日微薄的阳光下,南安王的车队中,缓缓走出一队骑兵。
为首的一人,束发紫金冠,身着亮银软甲,鬓若刀裁,眉若折峰,眸子沉寂似深潭,一眼望不到底。
他骑在马上,脊背挺直,毫无昨夜被利箭穿胸而过命不久矣的病态,若配上弓箭与佩剑,更像个即将奔赴战场的英武将军。
他走到枭骑面前,面如冷霜,简单三两句话,枭骑尽数下马,单膝跪地,上奏太上皇,求赎不敬之罪。
得了太上皇旨意,复又上马,向水汷微微拱手,马蹄声雷动,瞬间又消失在道路尽头。
水汷调转马头,走到太上皇的銮驾前,话还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