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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传说,幼时生了一场大病,至今汤药都不敢离身,走一步,喘三喘,能不能活到加冠之年,尚是一个未知数。
素来以揣摩帝王心思为己任的文武大臣们看来,王府一门两废,太上皇至今不发作他们,大抵是看在老南安王的情面上,觉着这兄弟俩会走在自己前头,索性给他们一个安详的余生,等他俩死了之后,再计较也不迟。
可怜了老南安王戎马为战,英雄一世,所留两子,皆不是长寿之人,南安王一脉,怕是就此断绝了。
外面的传言越演越烈,王府负责采买的小厮们,每次出门都能收获一大片怜悯目光。
水汷不理外界传言,理清了自己的头等大事,便一心一意在家养起伤来。
蓬头道人所给的药丸确有奇效,那般严重的箭伤,换成别人,早就该准备后事了,然而有了药丸,竟将水汷从黄泉路上拉了回来。
不过几日,伤口不再泵血,粉嫩的新肉慢慢长出,照这种情况看来,再过一些时日,又是一个生龙活虎的少年。
水汷病情之事,被王府瞒的紧紧的,除却伺候他的几人,便只有秦远与水晏知晓,就连南安太妃与水雯,也被瞒到了鼓里。
水汷养伤时的闲暇时间,搜集太子自焚一事的档案。
太子谋反一事,毕竟年久日深,且太上皇又忌讳莫深,下面官员自然是不敢提及,水汷花费了大量力气,所得到的也只是只字片言。
水汷合上档案,面前水晏一脸风轻云淡模样,正在低头饮茶。
伤口虽还在隐隐作痛,但也并非不能忍受,水汷看了一眼窗外月色,道:“我去大明宫一趟。”
水晏放下杯子,目光扫过水汷逐渐红润的脸上,最终落在他胸口处,拇指缓缓摩挲着扳指,轻声道:“你的伤?”
水汷将档案递给水晏,道:“枭骑已经暴漏,我们在京城不能久待,况你的身份...”
说到这,微微皱眉,道:“趁现在太上皇还在顾忌江城战事,当务之急,是赶紧查清当年太子谋反一事,还太子一个清白。”
太后的枕头风固然有效,但也架不住枭骑来京城溜达了一圈,尽快查明真相,早日返回江城,方是长久之计。
水汷手掌轻轻按在伤口处,并没有想象中那般疼痛,道:“他们既然能借刀杀人,我为何不能浑水摸鱼?”
一向和煦的脸上勾起一抹嘲讽,似笑非笑:“要知道,外人都在传南安王在围猎场上受了重伤,活不过今年年关,如果大明宫出了事情,他们也怀疑不到我的身上。”
见水汷做出了决定,水晏也不再说些什么。
水汷扭头问秦远:“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秦远点头,取出一个包袱。
水汷接过包袱,回里屋换好,再出来时,已换好一袭黑色夜行衣,只露着两只眼睛。
卷起黑色夜行衣袖子,露着的是北静王府的苍鹰标志。
水晏微微侧目,水汷里面穿的,分明是北静王水溶的贴身小衣,秦远是如何拿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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