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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
太后没有用“本宫”,双手捂着脸,眼泪从她指缝中流出,汇聚成串,落在铺着万字吉祥纹的毯子上的,很快消散不见。
“我要见他。”
新婚第三日,原本是探春回门的日子,正当水雯发愁要不要再拌上一次男装的时候,宫里来了圣旨,说要水晏与探春进宫谢恩。
水晏彼时再与秦远下棋,他布局略胜一筹,但不及秦远的剑走偏锋,几个回合下来,白子被秦远的黑子吃的七七八八。
秦远撂下棋子,道:“你的棋艺,越发不如从前了。”
水晏手里捧着暖炉,嘴角含笑,道:“操心的事情多了,心思也杂了。”
秦远拿起桌上杯子,抿了一口茶,道:“府上棋艺,唯有你与王爷还能与我过上几招,如今他越发忙了,你又心思不在上面,我这算不算独孤求败了?”
水晏想起夜里探春与他讲的私密话,瞥了一眼秦远,道:“内子讲,她有一姐姐,最善围棋,改日请来了与你对弈。”
秦远道:“再说吧。”
看了看水晏,想起旧时一起长大的时光,长叹一声,道:“你此番入宫,也算苦尽甘来了。”
水晏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此事之后,才是真正的麻烦事呢。”
探春按品大妆,与水晏一起入宫。
马车上,水晏握着探春的手,温声道:“你不用害怕,见太后就像见太妃一般。”
探春回握着他的手,低下头,眉间爬上一丝极淡的忧愁,又很快消失不见,再抬头,便是水晏所熟悉的明艳。
水汷换了身常服,与秦远纵马而行。
不知不觉,来到曾经的卫家的府邸。
门户破败,台阶上、石狮子上积了一层厚厚的雪,水汷抬手,轻轻拂去狮子上的积雪,触手滑滑的,低头瞧去,是一层挣扎着求生的青苔。
水汷抬头望着空荡荡的门匾,道:“不过几日,你便能住在这里了。”
秦远一撩袍子,重重地给水汷磕了一个头,再抬头,额上沾了一层白雪,隐约看到额上的红肿。
虎目含泪,秦远道:“王爷大恩,必当铭记在心!”
水汷将他扶起来,道:“我们小时候一起长大,父亲待你如子,我敬你如兄,一家人不说两句话。”
走进门前,历经风霜的封条摇摇晃晃,水汷一把扯下,推门而入。
破败的九曲回廊,雪花掩盖的假山,结了冰的流水,依旧能看出当年的繁荣景象。
百年世家大族,再回首,已只剩一人。
满目疮痍,仿佛在诉说多年前的那场杀戮。
秦远的泪水无声滑落,那年他刚刚记事,仆人怀里抱着水晏,手里牵着他妹妹,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后面。
他听到很多人的哭喊声,但他不能回头,他是卫家最后一点的血脉,他要活下去。
仆人带着他去了一个庄子,庄子的主人是个美艳的妇人,她的指甲指甲染得通红,转睛流珠间,有着几分不怒而威的气场,她放下手里抱着鎏金暖炉,说你妹妹太小,又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