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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之上,也是乱成了一锅粥。
六皇子一派,落井下石,指责水汷好大喜功,不听人劝,方会出现如此重大的失误,令天~朝蒙羞。
拥护新帝的一派众臣,虽言辞没有六皇子那帮人犀利,但说话也颇为不客气,三言两语,便将水汷钉在了历史的羞耻柱上。
纷纷扰扰,你方唱罢我登场,强压之下,偌大的朝堂,竟无一人敢替水汷说话求情。
就在此时,北静太妃的折子却送了过来。
奏折上,只字不提水汷惨败之事,只讲历代南安王兢兢业业,为国捐躯之事,临到末尾,才替水汷求了情。
其实也不能算求情,北静太妃只道建国之初,第一代的南安王出生入死,拼了身家性命陪着太~祖皇帝打下这江山,陛下若对水汷从严处理,只怕会寒了一干老臣的心。
太上皇点了点头,继续往下看。
北静太妃话题一转,讲的却是袭爵之事。
如今水汷出了意外,他膝下又无子女可以继承王位,以后的南安王王位,该由何人继承?
太上皇看完久久不语,合上奏折,倚在龙椅上,疲惫地闭上了双眼。
一旁的小太监赶紧上前给他揉着太阳穴。
过了良久,太上皇吐出一口浊气,半是欣赏,半是惋惜,道:“北静太妃,巾帼不让须眉。”
太上皇的声音低了下去,身旁的小太监聚精会神,支起了耳朵,方听到几句幽幽的叹息:“孤的这些儿子里,竟无一人可以比得上她。”
“当年将她赐婚北静王,到底是孤做错了。”
入夜,南安太妃仍是不肯安歇,一双眼睛哭的通红,声音沙哑,仍然兀自喊着“我苦命的儿”。
宝钗请了徐朋义前来问诊,南安太妃却不让他把脉。
徐朋义无法,又只得退下。
宝钗跟着他出了里屋,屏退丫鬟,道:“母亲膝下只有王爷这么一个儿子,忽而听到这个消息,情绪一时难以自制,万望先生不要介怀。”
徐朋义忙道:“不敢。”
徐朋义见宝钗虽然眼眶微红,但规矩礼仪却不曾废,王府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却依旧把府上打理的井井有条,不禁对她生出几分钦佩之心,因而在与她说话时,也比之前要恭谨三分。
宝钗微微皱眉,眼角眉梢写满了对太妃的关心:“母亲年龄大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只怕还未等王爷归来,她的身体倒先垮了。如此一来,我倒是成了不孝之人了,更有负于王爷临行之时的托付。敢问先生,可有解惑之法?”
徐朋义自然知道宝钗问的是什么,略微思索一会儿,道:“我与太妃开上一剂安神药,且让太妃养养精神。”
宝钗轻轻摇了摇头,道:“母亲此时饭都吃不下,更别提药了。”
“不知先生,可有熏香之类的药物?既不伤身体,又有利于母亲安眠。”
徐朋义一怔,暗自佩服宝钗的心细如发。
如此心思缜密之人,在他的记忆力,唯有一位女子能与之平分秋色。
这样一来,水汷纵然是真的出了意外,南安王府也不至于一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