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节
汪盐悉听尊便地听教训。爸爸来买绿豆汤的,她指指那个桂花糖藕,说她想吃那个。
汪敏行朝女儿瞥一眼。怪盐盐也跟着施惠学会打马虎眼了。
终究老父亲还是要老板称一个糖藕来,汪盐要付钱的,老汪不要。
再问到盛吉安头上,“他回来了?”
“也许吧。”
“你们没联系?”
汪盐觉得爸爸问这话稀奇极了,饶有意味地看他,“你觉得我会跟他联系?”
“没什么必要了。”老汪说,“我的女儿我知道,拿得起也放得下。”
称完糖藕,爷俩依旧在菜场逛着。汪敏行蹲身在菜场管辖的流动小摊子上挑一把水灵灵的空心菜,汪盐衣着傍身间,早已与菜场穿梭如织的那些人格格不入了。
而她的父亲依旧朴实质朴地有空就来菜场替妻子分担家务,负责采买。汪盐给他们买的那些,汪敏行说留着去孙家穿吧。
再挑了两个半青半红的番茄,爸爸说,你妈就爱吃这种。
汪盐抱臂莞尔,吃起妈妈的醋,“果然我是个意外。”
不多时,她问爸爸,“上学那会儿,孙施惠跟你提过,让你带我去他家游泳池练习的是吧?”
汪老师记性一点没减,一面和摊主还价抹掉零头,一面应盐盐,“好像提过。”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不带我去?”
结完账,起身来的汪敏行淡淡瞟一眼女儿,如今她都大了都成家了,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了,“带你去干嘛,那小子一肚子坏水,他以为我看不出来呢。”
“爸爸!”汪盐难得孩子气地嗔一句父亲。
“任何时候别回头看。任何时候也要遵循生存生态法则,什么年纪做什么事情,错了就当试错。年少轻狂不为过,而立年了,做事情还是任意妄为,那你们俩我谁都不饶过。”
出菜场的时候,三四点的西太阳依旧辣花花的,照得人跟着发昏。汪敏行坐盐盐副驾,冷气打出来好久,车里还是余热难散。
女儿结婚这么许久,老父亲也没多少空闲认真和女儿聊几句,这会儿驱车回家的一段路,汪敏行认真问盐盐,“他对你怎么样?”
“爸,孙施惠的脾气是真的很糟糕,对不对?”
三年老师多年知交长辈加这短时间走马上任的岳父,汪敏行对于孙施惠的点评还是要比较客观准确的,“他们家那一摊子里里外外的事,没脾气的主根本压不住。你别看孙开祥对他严格有加,这些年施惠管事,他没出过一桩纰漏,老爷子看在眼里。去年老爷子生病请客,他喊我们去,桌上琅华说了些不中听的,施惠一路追了你妈直到我们停车子那头,好说歹说。结果还是顾全大局地回去了。”
“这些年比上学那会儿好多了。”
汪盐开车,不时瞥一眼爸爸,“你很少夸奖他的。”
“因为这小子太傲了,骄兵必败。”
“……”汪盐顿了下,纠正爸爸,“他其实也没多少傲,你不是说每个孩子成长路上最好的营养就是鼓励吗?”
反而,有人这一路过来,鼓励他的营养太少了。
汪敏行几分笑意,“不是有你妈,还有你。要不然他怎么就爱和你们母女俩死磕呢。”
汪盐被爸爸说得一时脸红,刚想回去喝绿豆汤呢,手机来电。
对象还挺让她意外的,是琅华。通知汪盐,修复的表带和她相中的一支手表都到货了,要她有空来店里结一下账。
汪盐也没想多少,毕竟琅华一向离群索居的,又是她正经的买卖。
她把爸爸送到楼下,就说还有点事,不在这里吃晚饭了。
汪敏行临下车前,把糖藕给她,还告诉盐盐一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