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夫还算是识时务，走吧。”佐藤收起手枪。

    黄恩博整了整白大褂，跟着佐藤走出办公室。医院里不少医生和护士都不约而同地围了过来。

    “黄医生，你别去。”护士红忍不住叫了一声黄恩博。

    “红，跟其他医生护士一起好好照顾这些病人。”

    在日本宪兵队的审问室里，黄恩博坐在审讯椅上，左右各站一位日本宪兵。佐藤坐在他的对面。

    “黄大夫，请你回答我几个问题。”

    “请便。”黄恩博虽然内心有些惊恐，但脸上还是十分平静。

    “请问五前的晚上，你有没有出过急诊？”

    “五前，我记不太清楚，医院的出诊记录本上应该有记录。”

    黄恩博脑子飞快地回忆着，五前的晚上，那不就是杰仔来宏济医院，把他带去宝安的那吗？难道有人知道他的行踪啦？黄恩博知道此事关系重大，要谨慎回应佐藤的提问。

    “我查过，没有你晚上出诊的记录。”佐藤手上拿着一本出诊记录本。

    “那就是没有出诊过。”黄恩博立马否认。

    “可是有人看见你那晚背着药箱，匆匆忙忙跟一位壮汉上了汽车，开车出城了。”

    黄恩博清楚佐藤想要知道的就是这件事，这件事关乎东江游击队目前的位置，当然是不能的秘密。

    “没有的事，我那哪里都没去，一直在医院值班。”黄恩博依旧一口咬定自己没有离开过医院。

    “黄大夫，希望你能实话，我们有人看见你夜半三更出去，第二凌晨又回到医院，你怎么自己一直在医院值班，难道你是出去梦游了？”佐藤显然不相信黄恩博的回答。

    “哪个人看见我出去了，请他出来，跟我对质。”黄恩博索性硬撑到底。

    “很好，这个问题，我们先搁置在一边。“

    佐藤见黄恩博如此理直气壮，又怕万一自己的密探跟黄恩博对质之后，黄恩博还是死不承认，那这个密探就白白地暴露了，便转移了话题。

    “那我问你第二个问题，你在那晚上有没有在血库里领取了A，B，AB，型血浆各八百毫升？”

    “我基本每都要去血库领血浆。现在伤员这么多，我基本上每都有三四台手术，领血浆是术前必备的工作。”

    “哦，你们医院这么忙吗？每都要做这么多手术？”

    “这要拜贵军所赐，让我们这些医生护士夜以继日，忙碌不堪。”黄恩博鄙夷不屑地望了一眼佐藤。

    佐藤被黄恩博的回话气得手指捏的嘎嘎作响。

    “我查过血浆出库单，那晚上十点你的确领取了三千二百毫升的血浆。”佐藤向黄恩博出示手上的血浆出库单。

    “晚上十点？不可能，大概是上午十点吧，可能记错了，我们每忙得头昏眼花的，忙中出错也是有可能的。”黄恩博没想到佐藤查得这么细。

    “那药房里记录你那晚上领取了盘尼西林二十盒，麻醉剂五盒，也是忙中出错？一个部门记错了，还情有可原，两个部门都记错了，那就不过去了吧。”佐藤又得意地抖了抖手上的一本药品出库记录本。

    “药品出库只记录日期，从来都不记录几点几分，佐藤先生是从何得知我是晚上去药房取了二十盒盘尼西林和五盒麻醉剂的呢？”

    佐藤一时语塞，他的确只知道药房出库单上的日期是五前，但上面确实没有写明是白还是晚上。他原本想要诓黄恩博，没想到黄恩博非但没有落入他设的陷阱中，反而让自己变得很被动。

    “佐藤先生是不是在考验我对业务的熟悉程度？”黄恩博鄙视地一笑。

    “但那，的确有很多人看见医院大厅里有一位壮汉大喊大叫，急匆匆地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