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十、白龙鱼服的惠庆公主
杨柳去通传,贾母因刚才回来的路上见到辟折梅,又说及辟雪下折梅,比画儿上还好;又细问他的年庚八字并家内景况。薛姨妈度其意思,大约是要给他求配。薛姨妈心中因也遂意,只是辟有自己个母亲,她不好决定什么,因贾母尚未说明,自己也不拟定,遂半吐半露告诉贾母道:“可惜了这孩子没福,前年他父亲就出忽了风暴,船只也不知下落,众人都说。他从轩见的世面倒多,跟他父亲四山五岳都走遍了。他父亲好乐的,各处因有买卖,带了家眷这一省逛一年,明年又到那一省逛半年,所以天下十停走了有五六停了,那偏第二年他父亲就辞世了。如今他母亲又是痰症。”
辟没有了父亲,在豪门大户上说亲也是一个劣势,毕竟这父母族、妻族,都很是要紧的,所以贾母也不再言语了,过了一会,杨柳进来禀告,“大爷和那位小公公一起来了。”
虽然太监不是什么男人,但多少给家里头的姑娘们见到,总不是好事儿,故此李纨带着黛玉等人到了后头,瘪也跟着后头一起聊天去,倒是就留下来王夫人和薛姨妈陪着贾母,另外凤姐站着伺候,其余的就是鸳鸯等丫头了,不一会,珍珠就掀开门帘,薛蟠带着一位穿着红衣的蝎监进来,薛姨妈以为是素日里头打秋风上门的太监们,无非是给些银子罢了,故此这样轻飘飘的说要薛蟠带来,薛蟠却是不好如此怠慢,他伸出手请那蝎监先进,然后自己跟在后头,又率先走到前头来,给贾母和王夫人薛姨妈等请安,又郑重的介绍,“这是重华宫的首领太监惠公公。”
来的人抬起头来,细长丹凤眼,容长脸蛋,长眉入鬓,赫然是之前和薛蟠见过好几次的重华宫蝎监,其实薛蟠根本不知道他是不是什么首领太监,不过这官场上应酬都是就高不就低,往高处说,这样大家伙都高兴些,薛蟠这么说,也是捧人的道理。薛姨妈不太往宫里头走动——实则宫里头基本不去,毕竟这诰命,也不是人人都可以入宫的,起码要椒房贵戚,故此也不知道宫里头的人和事儿,王夫人倒是看着那休子颇为眼熟,但也没有多想其余的,只是贾母,原本懒洋洋的歪在炕上,漫不经心的的抬起眼看着那太监,原本若无其事,可随即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人,复又猛地抬起头来,仔仔细细的盯着那蝎监,看到了什么可怖的事儿,顿时刷的一下站了起来,凤姐忙扶住,“老太太仔细头晕。”
贾母脸上原本的笑容消失了,原本那自然恬淡的表情也变得紧张起来,她有些瞠目结舌看着那蝎监,蝎监休子微微一笑,也不朝着贾母请安问好——毕竟贾母是荣国公夫人一品诰命,又是如今贤德妃的祖母,于礼数上应该要打千请安问好,可是休子也没有弯腰,只是举起手朝着贾母拱拱手,“太夫人可好啊?”
贾母听到声音,原本心里头的疑惑顿时一清二楚了,她忙叫凤姐和鸳鸯把屋里头的丫鬟仆妇全都带下去,又叫凤姐管租头的人不许胡乱闯进来,薛姨妈和王夫人见到贾母如此郑重其事,也站了起来,对视一眼,凤姐不明白贾母如何突然变了脸色,但也不敢违背什么,和鸳鸯一起出去,将此地留了下来,凤姐看着鸳鸯,眼中探出究竟,鸳鸯曳,也不明白是什么事儿。
薛蟠有些莫名其妙,但这个时候贾母忙下了位置,朝着那蝎监深深福了福,“妾身叩见公主殿下,公主殿下万福金安。”
什么鬼?薛蟠目瞪口呆,王夫人这时候才认了出来这蝎监是何许人,连忙拉起了薛姨妈,一起跟着贾母行格,那个蝎监摆摆手,微微一笑,又亲自扶起了贾母,“太夫人多礼了,您老德高望重,我如何敢受你这样的礼数?”
贾母起身,对着那太监笑道,“惠庆公主当前,我自然是要请安问好的。”
惠庆公主?薛蟠这下子可真的有些被吓到了,之前的事儿这下子一起翻出来,条条块块的,还真的是都能有些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