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薄有资产的家庭，才会让孩去社学开蒙读书，然而最少也要等到七八岁，并且是要在入冬后才能学习先进的圣贤语录。

    权贵们的子弟不需要七八岁那么晚，也不需要选择入冬，因为权贵们不用种地，不用担心误了农时。

    国子监附属学普遍都是七岁以下的熊孩子，朋友们无忧无虑地快乐学习，挨着同样是权贵最不济也是清贵先生的板子。

    能在这儿做蒙学先生的，不是姓孔就是姓褚偶尔姓崔偶尔姓卢……

    所以，如果不是自己的亲爹实力硬扎，一般不敢装逼。

    但是，总归有不科学不合理的人物出现，比如高祖皇帝封的宿国公，他家的三郎十岁了，却来国子监附属学殴打他三岁以上的同窗。

    不过总归比起某个硬把十八岁儿子塞进国子监装逼的人形怪兽要好得多。

    世界永远是在比**下限。

    务本坊对面的太庙永远是神圣的，虽然时常有互殴的权贵子弟被金吾卫的军士给架出来。

    在尉迟恭当上吴国公前，这里通常还算治安优良。

    “哥哥，崇义坊有个大娘做的馄饨很好吃，我们赢了程处弼，就去吃吧？”

    牛车上，张大安兴奋地手攥成拳头，眼睛里满是星光，他已经看到了胜利，看到了一旬七八贯钱，永远也吃不完的胡饼……

    骑着黑风骝，张德没舍得给它钉马掌塞嚼子，连马鞍都尽量用草垫，全靠自己两条腿夹着。

    他是这样的唇红齿白，这样的粉雕玉琢，配着这黑云压地的乌骓马，着实很有一种拉风的赶脚。

    “三郎，务本坊东面是哪儿？”

    “平康坊啊。”

    张大安朋友从怀里摸出一只石榴，剥了起来。

    平康坊。

    老张热血沸腾起来，正要赋诗一首感慨一下这趟唐朝没白来，就听到张大安嘴里塞满了石榴籽道：“父亲要是我去平康坊，就打断我的腿。哥哥，我们不能去平康坊呢。我还没见过那里有什么，上次放学，先生的好友约他去，却不带我。”

    “就是！为人师表，当以身作则，先生去得，我们去不得？”

    牛车另一头的张大素眼睛同样放光，这种光彩，老张太特么熟悉了。

    你才九岁啊骚年！

    过了清明渠，过了大社又走了一段路，终于看到了太庙。北边儿张德还没去过，路上一堆的大鼻梁老外在那儿往鸿胪寺串门，操着半生不熟的长安官话，画风让老张觉得有点儿犀利。

    太庙终究是没进去，门口那些孔武有力的壮汉盯着呢。

    而务本坊北门，一个身长最少一米七的大号熊孩子正手持马鞭挥斥方遒：“尔等听着，从今往后，务本坊我程处弼了算！”

    别国子监附属学的朋友们了，躺着中枪的四门学的低级官僚贵族的子弟们也是怨声载道。

    这特么凭什么啊，你们权贵子弟的赌约，为什么要扯上我们啊。

    然而有些没节操的官僚子弟们纷纷表示拥护程处弼大侠的英明领导，同时还拉了一帮西市开店的土豪儿子们前来拜山头，表示每个月的保护费咱们出双份的！

    “我去……”

    张德黑了一脸，瞧着北门那一串的马驹，分明已经玩了一场《极品飞马》了。貌似他们张家兄弟来的有点晚。

    但有句话怎么来着？大人物重头戏，一定是姗姗来迟的！

    于是，牛车上的张大安朋友把嘴里的石榴籽吐了出来，站牛车上叫道：“程处弼，我还没比呢。”

    程处弼瞄了一眼牛车上的朋友，不屑地道：“张三郎，你连狗都不会骑，比什么比？一边玩去，最多我以后不收你的钱就是了。”

    哇，这么客气？